6月9日，北威州即将联合执政的基民盟和自民党在组阁协议中商定，向欧盟以外的外国留学生收取每学期1500欧元人的高校学费。并称之为促进教学的一种创新形式。继去年巴符州提出收费之后，高校学费又一次进入人们的视线。
德国公立高校虽然以免费著称，但也并非没有过收费的尝试。2006年起，德国曾有许多联邦州逐渐开始收取学费，不过因为阻力巨大，不久又逐渐取消。2013年下萨克森州成为最后一个停止收取学费的州，这一轮高校学费收取的尝试正式宣告失败。自此以后，学费之事成为政治敏感话题，几乎无人敢提。
©PEXELS/Startup Stock Photos
所以，当巴符州文教部长去年10月在德国文化部长联席会议上突然提出向外国留学生收取学费的想法时，与会的各州文教部长和专家的反应就可想而知了，有人表示自己“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还有专家事后发推文表示坚决反对。这个计划在学生中自然也引发了抗议狂潮：收费已经是大逆不道了，竟敢针对特定群体收费，更是不能忍。即使是不在收费范围内的学生也积极参与抗议。大学生反学费行动联盟严厉批判这一规定违反平等原则，有种族歧视之嫌。
©PEXELS/Pixabay
抗议归抗议，不久后巴符州收取学费的规定正式获得通过，并纳入2017年年度财政预算，成为在收学费方面第一个敢于破冰的联邦州。巴符州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其实也是出于无奈。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预算吃紧，各个部门都被要求勒紧裤带，文教部未免捉襟见肘，不得不考虑开源节流。
同时，来到该州深造的外国留学生的数量也在不断增长，他们的学习辅导和融入条件也亟需改善。因此巴符州文教部提出，每年向每位外国留学生收取的共计3000欧元学费中，将有600欧元返回高校，用于为留学生开设预备课程、提供解决临时住宿等服务。
巴符州征收学费并非针对所有欧盟以外国籍的留学生，参与伊拉斯谟项目的和高中毕业会考在德国完成的学生以及难民等都被排除在外，另外，收费也只面向2017年冬季学期新来的学生。巴符州文教部估计，规定实施的第一年，外国留学生可能会锐减20%，但也信心满满地说，“慢慢地大家会发现，学习条件因此得到了改善，所以我们会吸引到更多优秀的学生。”教育专家也表示，跟在德国留学的整个费用相比，这笔钱也算不上特别大。估计到2020年将会吸引到1.6万付费留学生，学费收入可达4000万欧元以上。
北威州基本学习了巴符州的思路，规定了同样金额的学费，同样也宣称要把这笔取之于生用之于生。在征收范围方面也基本类似。虽然目前这一提案还有待最终批准，但从巴符州的先例上看，悬念也不大了。
©PEXELS/Pixabay
而且巴符州文教部长在一次谈话中还预留了一个口子：“如果高校对资金的需求增大，最终还是入不敷出，那我们也不排除以后扩大征收范围。”至少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普遍收取学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今北威州也已加入破冰行列，德国高校收费的闸门是否从此又再度打开了？
事实上，高校经费吃紧的问题在德国普遍存在：据经合组织的一份调查报告，过去几年里德国大学生人数猛涨，2015/2016冬季学期已经上升到了近300万，也就是说10年里几乎增加了100万。而因为德国高校不收学费，目前德国高校中由学生个人承担的费用仅占14%左右，远低于一般西方发达国家的均值30%。这份报告同时还显示，德国高教领域投入的增长，未能赶上德国经济增长的步伐。在这样一种形势下，德国高校收费的闸门何时再度大开，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作者俞宙明，系同济大学德国研究中心研究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