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中德 | 双语婚戒和一点思考

发布时间:2019-03-06浏览次数:185

编者

自2017年5月中德高级别人文交流对话机制建立以来,中德两国在教育、文化、媒体、体育、青年等人文交流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为促进中外人文交流领域的相互借鉴与经验共享,为收集展示中德人文交流领域近年取得的重要成果,也为了迎接2019年即将召开的第二次机制会议,同济大学中德人文交流研究中心特举办首届“中德人文交流”摄影大赛。


“光影中德”系列故事

主题为“以镜头光影,展现中德人文交流”的首届“中德人文交流”摄影大赛活跃在中德之间的广大摄影爱好者及所有热心中德人文交流人士的积极参与和支持,征稿期间,我中心共收到来自中德两国96位投稿人(含投稿单位)的271幅摄影作品。而每一幅(组)作品都隐藏着或激情澎湃或深刻感人或温暖坚定或泪水欢颜的 “光影中德”故事,让他们一起跟随着摄影人的镜头与文字,探寻光影之瞬的心声。


接下来,一起欣赏,“光影中德”系列故事第8篇。


“以镜头光影,展现中德人文交流”摄影大赛

入围奖


作者:郑冰玉 & Jörg Dommaschk

参赛作品:《我们的双语婚戒》


就像我们的婚姻是由两种文化组成的一样,我们的戒指应该镌刻着两种语言,和谐相融,德语和中文同等重要,我们也是如此。

——2018.11.17 中国 深圳



郑冰玉

《双语婚戒和一点思考》


我们的参赛照片属于灵机一动。


去年11月15日,我看到公众号发出的征稿启事,第一个想法是:可以发张我和相公Jörg的合影凑热闹,毕竟我们也算是身处中德人文交流的前沿阵地了。我把征稿启事转给Jörg后,没想到他居然也是这么想——“唔……咱应该发张咱的照片”(Mmmmh sollen wir ein Foto von uns einsenden)。不过认真讨论后,我们并没有采用这个更像是玩笑的想法。也是考虑到,除了自拍(多数不怎么美观),版权是个问题:我们有肖像权,但著作权在拍摄者还是在我们?其间,Jörg正好有了更好的想法,即拍摄我们酷炫的双语婚戒,还免去自己抛头露面。截稿日期是11月18号(周日),于是17号下午我下课后,马不停蹄赶回家,用手机支架和小夜灯打光,结婚照虚化当背景,手机上阵,拍了几版样稿给Jörg(这天他为了调休在单位自愿加班),他并不是十分满意。Jörg认为婚戒不够突出,说最好只拍婚戒。我试了试将婚戒放在桌子上拍摄,桌子的纹理有些抢镜,就拿来了Jörg的居家裤打底。但手机支架不够灵活导致光源位置一直不理想,于是我和Jörg说你下班后我们再拍吧,我毕竟只有两只手,稳住手机就顾不了打光。最后是我们一人打光,一人按快门,合力完成了参赛作品。这也是我们那非常具有团队合作精神的夫妻生活的一个缩影。


至于戒指铭文本身,当时的出发点更像是中二少年的瞎嘚瑟——既然中德合璧的夫妻还不是那么常见,就让我们的婚戒更加罕见一些吧。不过这种罕见建立在一种彼此尊重、相互接纳的理念之上,所以我们的名字选用各自的母语本名,两枚戒指采用完全相同的双语铭文,公平公正公开。嗯,这么一说还是挺高大上的。


时不时会有人问我,Jörg是不是典型的德国人,我和他之间会不会有文化冲突。当然我们之间会有看法不一致的时候,但我并不想称其为“文化冲突”或“文化壁垒”,因为这是任何关系中都可能出现的,何况我们又不代表所有的中国人或者德国人。谁又能说得清,典型的中国人和典型的德国人到底什么样,甚至是否存在所谓的“典型”。当我们选择将冲突归因于“文化冲突”、“文化壁垒”之时,可能也就放弃了真诚沟通的意愿,多半还会带着“我们中国人就这样,你们德国人就那样”的负面情绪。如果我们把某些不同归为是教育背景、习惯或者性格原因造成的,把对方当作个体来看待,对方身上“某国人”的印记淡了,伴随它的刻板印象也就淡了,会更能够理解对方,也更容易沟通,最终得到双方都可接受的结果。注定“纠缠”一生的人,在融合和尊重的基础上展开沟通,这是非常重要的。哎,写着写着像外交部发言词了……总之,我们的外表不一样,但我们的内里其实没有所有人想象得那么不一样。Jörg还不是我相公的时候曾来我家体验中国年,事后他在博文里写的一段话我十分认同:“无论如何,这聚会上的家庭氛围十分稀松平常,就像我熟识的德国聚会一样。我在博文里总是喜欢写‘那些中国人’,其实是有点戏谑的(希望大家都清楚这点)。本质上倒都只是人。……尽管有着表面上的不同,本质上,如果非要说什么‘我们’和‘他们’,都是无稽之谈。” (Es war jedenfalls eine ganz normale Familienatmosphäre, wie ich sie auch von deutschen Feiern kenne. Ich schreibe hier ja immer gerne von „den Chinesen“, aber das mache ich ja immer auch mit ein bisschen Ironie (ich hoffe, das war allen bewusst). Im Grunde sind das doch auch nur Menschen. [...] Trotz aller oberflächlicher Unterschiede ist es doch im Grunde riesengroßer Schwachsinn, jemals von „uns“ und „den anderen“ zu sprechen. )


最后说个有趣儿的事吧。今年春节,Jörg再次随我回京过年,他渐渐接受了我家见长辈或年长同辈时要叫人的礼节。经过几天“训练”,到我堂姐一家来访时,他已经很主动了,冲着走在前面、和我年龄相仿的堂外甥女就叫了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