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网上出现了很多介绍各国课堂纪律和师生关系的文章。今天，我们就说一说德国学校的课堂纪律是什么样的以及怎么处罚学生。
笔者以前在私立学校的时候，就曾深度接触过从幼儿园到高三的学生，因为那所私立学校规定所有学生必须学习汉语。当然，教幼儿园的孩子汉语算是个卖点和噱头，毕竟一个星期两节课，能用来上课的时间不到15分钟，小孩子的注意力集中不了太长时间，而且他们更多的是要学习如何自己穿衣服吃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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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仔细观察了幼儿园老师和四五岁孩子们的互动，最大的感受是老师比较注意培养小朋友的独立性，也就是说任何的指令都尽量用语言表达，而不是通过身体接触来矫正孩子的行为。另外，老师是通过示范来告诉小朋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如果小朋友没有遵守课堂纪律，老师会用语言进行批评，很少有身体接触。笔者曾经有一次由于特别喜欢一个小孩子，把他举起来向空中抛了几下，小朋友开心得哈哈大笑，结果其他德国同事直接走过来说，这样做是很不合适的，并请我不要过多地碰触孩子。
小朋友们升入小学以后，班主任老师会和学生共同制定一个课堂守则，一般来说都不多，五六条而已，然后由学生用海报的形式制作出来，贴在教室里。我见得最多的一条就是“每次只有一个人讲话”。意思是，老师讲话的时候，大家要听，别的同学讲的时候，也要专心听，如果要发言，必须举手，不能多个人一起说。有的班级还会共同约定一个动作，如果人多嘴杂忘了一次只能有一个人说话这条规定的时候，老师就会做这个动作，课堂瞬间就会安静下来。同样的，学生们升入初中以后，班主任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和学生提前约定课堂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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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情况就会好很多，学生过了青春叛逆期以后知道了学习的重要性，而且进入高中的学生都是要参加高中毕业会考的，属于自愿行为，所以学习的积极性也相对比较高一些，另外，德国高中实行选课制，每门课一般就20个学生左右，而且课堂表现也会记入期末成绩，所以高中的课堂纪律一般都不是问题。
私立学校一般实行小班制，学生不超过20人，公立学校的人数则在30人左右。就课堂纪律方面，公立学校的挑战性要大很多，但是总的来说都比较容易管理。特别是笔者接触到的私立学校和高级文理中学都是比较好的学生才能进的，所以课堂纪律方面一般都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听以前一个一起参加培训的实科中学老师说，在普通中学和实科中学很多学生在课堂上根本不拿老师当回事，又是说话又是传纸条，乱成一锅粥，但是，笔者认为这种现象可能会有，不过估计还是和老师自身有关。如果一个老师在接手新班级的时候，没有立威，那么这个班级以后就非常难管理，特别是德国的课堂相对比较活泛，经常有各种学生之间互动学习的环节，如果没有约定好课堂守则，或者没有杀鸡儆猴，那么整个课堂就会非常混乱。不过好在德国学校里很少会出现学生恶搞老师的事情，因为学生基本上都知道这属于法律上的人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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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笔者的经验来说，不管是小学、初中或者高中的学生，如果发现他们违反课堂纪律了，比如，交头接耳，写纸条，甚至是看手机，当场口头批评以后，几乎每个学生都会跟老师说一声对不起，这一点让我自己觉得受到了学生的尊重，而且也不忍心再继续批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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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的时候，必要的惩罚还是要有的。最轻的就是当场口头批评，也有的小学和初中老师会罚学生站到教室外面去。不过，如果学生被罚站到外面去的话，学生必须站在门口，而且必须用手扳着门锁的把手，这样的话，即使门关着，老师从教室里见到把手向下，就知道学生还站在外面，没有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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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严重一点的话，可以派一个学生把肇事学生送到秘书处或校长处。也有的惩罚是学生放学要留堂一个小时或者大课间留堂十五分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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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科技迅速发展的今天，对学生最大的惩罚莫过于没收手机。一般来说，大部分学校都不允许使用手机，只有高中生上课的时候在老师允许的情况下可以用手机查资料。不过，还是有很多时候，学生偷偷地看手机，发信息。按大部分学校的规章制度，手机都是要没收的。但是德国的法律却不允许老师从学生手里拿过手机并没收，这属于非法占有私人财物。所以，遇到这种情况，笔者都是让学生自己把手机交到讲台上，然后依情节轻重，下课后归还或者把手机转交到年级主任处，由学生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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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德国已经没有体罚了。记得上次去北京的时候，校长见到有卖中国式戒尺（Rohrstock）的，就问学生知道是什么吗，结果没有一个学生认识，于是校长告诉大家她五十年前上学的时候，德国的老师是可以用类似的戒尺打学生的，毕竟那时候也没有什么人身伤害的概念。记得当年刚入职私立学校的时候，一个初二的学生上课交头接耳，笔者曾经拿粉笔头丢过该学生，虽然没有打中，但是被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告知，这是人身伤害，后来还被这个学生告到校长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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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学生来说最严重的惩罚当然就是停课、劝退或开除，当然，这得由学校纪律委员会（Disziplinarkonferenz）开会决定。停课的时候，学生必须每天早上8点到秘书处报到，然后领作业，回家自己做，第二天早上再交回秘书处。而劝退或开除相对比较难施行，因为义务教育的缘故，如果学生没有找到接收的下家，那么实际上是不可能真把学生除名的。
专栏作者
张云刚，德国埃森市伯乐高级文理中学教师，教授汉语和英语两门学科。曾就读于不莱梅大学，主修英美研究和普通语言学。毕业后在德国私立学校教授幼儿园至高中毕业班汉语，并担任IB国际课程项目协调员。之后进入公立学校并参加第二次国家考试，现为联邦州高级公务员、教育参议。2013年起，先后在哥廷根大学和洪堡大学攻读语言教育学博士学位。专栏“下笔成张”主要以一个局内人的角度和老留德华的视野向大家介绍平时不容易接触到的德国社会和教育方面的现象，特别是德国中学生对这些现象的理解及看法，有时也会介绍一些日常生活中发生在身边的小事以及一些正在发生的历史，以此来折射大环境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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